2011-04-09 03:16国际(香港)易经风水研究院
10月10日,在国民党建党节这个意味深长的日子,政训班开班了。刘健群精心经营着这个非黄埔的力量,他也迅速赢得了几百名青年的钦赖。后来,一个叫李茂永的学员写道:“刘健群确实有其特殊的地方。与人谈话时,他态度谦和,虚心听取对方的意见;他头脑清晰,反应灵敏,对他人提出的问题,能很快作出使人比较满意的答复。在大会演讲时,他不带讲稿站着讲,所讲的话题迎合大家的心理。他声音洪亮,一讲就是一个多小时,毫无倦容……”
但,也正是这个班,使刘健群与八宝街的关系开始微妙。
一开始,冲突带着内部倾轧、“争人夺地盘”的闹剧色彩。几乎是政训班刚刚开办,革青会与革军会就先后介入,并引发了后来被谣传为导致革军会停止活动的斗殴事件;紧接着,康泽也动手了。滕杰后来谈到,刘健群曾与他商量过“如何阻止康泽介入该班人事的办法”……
一波未平、一波又起。1933年1月,出于种种复杂动机,刘健群向几百名政训班学员下发了《贡献一点整理党的意见》。这个举动引发了八宝街的哗然舆论、汹汹声讨:梁干乔的训育组发现后,“报告总社,才制止他发”;几天后,康泽在一次干事会上强调,此举违反了“保密”、“不得有小团体活动”两大铁律,必须对刘健群进行制裁。
这份文件的许多内容,不是已纳入《生活限制条例》了吗?谁能说它不是力行社的机密呢?更何况,刘健群的这个手笔,有着异常明显的拉帮结派、试图自成一系的用心……但,对这个蒋介石的“螟蛉子”、官居总政训处长的年轻新贵,贺衷寒有心无力。当月月底,他轻轻放过了这两项可判处监禁乃至死刑的指控,仅仅将这个班改名为中央军校政训班,“以阻止刘健群势力的扩张”。
这么一来,至少在名义上,那些和黄埔八竿子扯不上什么关系的文人、大学生,也就变成了“黄埔系”。对这个自欺欺人的手笔,刘健群既深感愤懑,又不屑一顾。他依旧和几百名学员打得火热,并从此不再踏进八宝街半步……
次月,是一则政坛丑闻而不是别的什么,帮了贺衷寒的大忙。这个丑闻不仅使刘健群声名狼藉,也使蒋介石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。在这种情况下,凭借三寸不烂之舌,贺衷寒成功地放逐了刘健群。
这就是在南京被传为一时笑柄的“《抗争》事件”。远在遵义期间,刘健群就结识了有夫之妇、时为三个孩子母亲的卢葆华;这一年年初,卢葆华出走至上海,并很快和刘健群同居了。仅仅几个月后,卢葆华就发现刘健群并未与原配离婚,她深感受欺,为此写下了自传体小说《抗争》。几年后,卢葆华回忆说,“……初为青岛《平民日报》转载,继则杭州《三江日报》亦转载,天津《大公报》文副亦撰文批评。更则引起沪杭各报之讨论”……
“《抗争》事件”沸沸扬扬、喧嚣一时。更要命的是,在这部三万余字的小说里,无论刘健群的名字、履历还是现任官职,卢葆华均无所讳。在几十份报刊先后介入、市井民间议论纷纷之际,刘健群名声扫地,“新派人士斥之为伪君子,旧派人物磋叹人心不古、新进无德”。
尴尬人遭逢尴尬事。过去的大半年,刘健群擢升太快、太得蒋介石的宠信,这使南京官场对他或幸灾乐祸、或落井下石。也是1933年3月,面对众多议员、元老的纷起责问,贺衷寒的借题发挥,一生以仁义道德、“正人君子”自命的蒋介石,到底下达命令了。他免去了刘健群的本兼各职,“另有任用”;至于总政训处长职位,则由贺衷寒接任。
命令下达后,贺衷寒略感欣慰,同时怅然若失。在他看来,对这个昔日的“螟蛉子”,蒋介石还有保全之意:所谓“另有任用”,就是让刘健群率领几百名政训班嫡系,组成“华北抗日宣传总队”前往北平,并出任北平军分会政训处处长;这么一来,他不仅可以远离是非,还能以“安抚华北”、参与抗战的功劳,很快东山再起。
更要命的是,在蒋介石的这道命令里,刘健群还将接替任职未久的郑介民,执掌起力行社华北分社。
命令下达后,贺衷寒大感意外,八宝街更是群情汹涌。但他们能怎么办呢?蒋介石的决定貌似无懈可击:自从热河沦陷、华北告急,千百份报刊无不把矛头对准了张学良,“无日不见通电,无时不闻詈骂……国人皆曰可杀”;3月上旬,《中国评论家》甚至刊载了一封异常刻薄的读者来信,“应提名张氏为诺贝尔和平奖之候选人。其先失满洲、再弃热河,非伟大之和平主义者不能为也”。在这种情况下,3月7日,张学良含泪宣告下野;五天后,军政部长、刘健群的老上司何应钦接任北平军分会委员长,但他离开南京时,“仅带了秘书与副官二三人”(邓元忠,《干国勋访问》)……
在这种情况下,成立一个非正式的六人小组,“襄赞何氏……而以刘健群为首”,不是很有必要吗?这六个人,除了方觉慧外,无论刘健群、桂永清、郑介民、袁齐还是干国勋,不都是力行社社员,并且都是何应钦的亲信、旧属和学生吗?国难当头,必须和衷共济,何况是自诩要“护党救国”的力行社。对这个决定,难道贺衷寒、八宝街能说出任何反对意见吗?……
命令下达后,“华北抗日宣传总队”迅速筹组着。它以刘健群为总队长,以李秉中、余洒度、陈春霖等力行社社员为大队长,共分十四个大队、五百余人。它并以宣介溪、原“布衣团”的十几个成员为骨干,以三百余名政训班学员为主体,进行公开招募、选拔。邓文仪后来谈到,3月19日,在南京韩家巷,它设立了筹备处,“政府拨每月经费二千八百元”;当月月底,“不到十日,总队组成”(《中央日报》,1933年3月29日)……
几家欢乐几家愁。也是当月月底,贺衷寒做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决定:以几百名政训班学员、“宣传总队”队员为第一个支社,成立力行社的第三级组织“中华复兴社”。与蒋介石一样,他的这个决定也貌似无懈可击:他说,拥有万余名会员的革青会必须有一个“掩护机关”;他说,几十年来,国民党最缺乏的就是社会动员能力,倘若没有数以万计的基层活动家,力行社也将无法做到这一点。他并且强调,这么一来,力行社将从滕杰时期的“精英组织”,演进而为一场声势浩大、席卷民国的群众运动。
本文摘自:《中国法西斯运动始末:蓝衣社》,作者:丁三,出版社:语文出版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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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0-12-28